我在心里恨恨的说:现在,下雨。
几秒钟之后,闷雷声从远处传来,忽然有乌云滚滚从四面八方袭入夜空。月亮,星星都在瞬间被遮蔽,风骤起,人们未来得及躲避,大雨点纷纷砸下来。
我有点兴奋(在悲伤之余),难道我真的能够呼风唤雨?
但是我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,江边玩乐的人们被大雨砸的四散,他们可能跑几步就能够回到自己的家里,洗澡,换衣服。而我,孤单一个人,没有雨伞,无处可逃。
我在自己召唤来的大雨里被浇的浑身湿透。一旁的马路上腾起轻烟,一辆车xiu的一下停下来,车灯像杀闸的声音一样尖锐。
一个人从车上下来,慢慢走近,身影在雨幕中逐渐清晰。一把伞挡在我头顶。
他的声音,戏弄的,得意的在我头上传来:你这个笨蛋。
我被大雨浇得视线模糊,抬头看他半天:你怎么没走啊?大爷。
我的脑袋里有两个我自己。
面对莫凉的是一个温柔的,纠结的,善良的,有点笨拙的好女孩。当这个好女孩一转身,面对着叶海,她被一个坏东西所取代。
这个坏东西冷酷而且忘恩负义。这个坏东西自私而且喜欢占人家便宜。这个坏东西现在突然占据了我的身体,那湿透的,冷得哆嗦的身体被这个坏东西怂恿着陡然变得贪婪,向往那离得最近的温暖的来源。
我慢慢站起来,慢慢的倾身过去。我张开手臂,抱住他结实的腰身,脸贴在他的胸口上,在那里抬起头,鼻尖擦过他的颈子,呼吸间是我熟悉的他的味道。在北京,在潜水组集训的海岛,在那窄小的睡袋里,在医院,在墨绿的荔枝林。他曾经那么慷慨的温暖我。
我的眼泪还是在他的面前流下来了,只轻轻一眨眼,泪水流了满脸。我小声的说,讨好的,乞求的:我冷,抱一抱,行不行?
他的伞一下子被丢在地上,我被他修长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搂在怀里。还是暴雨滂沱,可是突然间就有了这个温暖的坚定的依靠。我心里的坏东西觉得安全了,舒服了,却催生了更多的泪水。
叶海的下巴贴在我的额头上,轻轻问:怎么了?安菲。
我随他回家,洗澡,换衣。枕头蓬松,床又大又软,一切都干燥而温暖,还有叶海的臂弯。我躺在他身侧,弓着身子面对他,他的手臂轻轻一勾,便把我笼在怀里。这个姿势很默契,他总是能把我搂的小小的,很柔嫩。
怎么这么难过?他伸出手指轻轻刮掉我眼角的一粒眼泪。
我看着他:你不会想知道的。
我都在听了。
我抽抽鼻子:其实也没大事儿。刚刚在科学宫,遇到的就是我喜欢的那个人,今天,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说,我跟他,不行。
那个老师?
嗯。
……
我掰着手指数一数:七年。
我喜欢他七年了。刚才听见他说,没有时间。我好像被打了一闷棍,又好像卸掉一个包袱。又难过又觉得反而轻松了。
叶海,七年长不长?
我生命里多过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喜欢他。我会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。现在他说,不行。
我闭上眼睛,又是一大串的眼泪滚下来。
叶海说:安菲,你再哭我就亲你了。
不要乘人之危。我的鼻子发堵,费力的哼着说。
他稍稍欠起身,从上面看着我的眼睛:是想要你闭嘴。因为我听了不高兴。”
我怕他说了就做,赶快把脸贴在他肩窝上,后脑勺朝上。
叶海低声笑起来:那怎么办?我去cei他吧。以解心头之恨。
我摇头,用力的摇头。
叶海就亲吻在我的头发上。
大雨已经停了,夜风夹着荔枝林的香气穿堂而过,枝叶在远处沙沙的响,明月光透过窗棱照进来,照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。这个世界里的安菲抱怨了她被辜负了的七年的感情,疲惫的睡着。叶海借了自己的胳膊给她当枕头,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。轻轻的,小心翼翼的闻她的香气。
七年,七年而已。让她如此难过。
那么他的几千年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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