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对于此事季则铭是知道的,季家哥哥对她关怀倍至,甚至不亚于哥哥。季哥哥只让她行事小心,别伤到自己,若是出了事也定要告诉他,他好护着自己。
这样安乐的日子一直到她及笈那年。
那年裴裳偶遇儒生言玉受相府子弟欺负,上前施手相救,却不小心暴露了身份,一时间京城所有人都知道那侠义少年便是裴府千金。
她一路遮面逃回裴府,一进门便忙让侍女去请季家哥哥来救她一命,她清楚若哥哥知道此事定会勃然大怒,责她受罚。
果不其然,侍女出去不久,哥哥便踏进了府门。他远远听到哥哥在厉声呵斥府中照顾自己的侍女:“裳儿呢!”
“奴婢不知。”侍女们跪下叩首回答。
“直到现在你们还护着她!若你们不说,我今日就将你们卖入奴市!”
侍女们不敢抬头。
躲在阁内的裴裳听到后心急,她知道哥哥平时便对府人狠言狠语,若是平日她不会担忧,但见他今日如此生气,她怕哥哥当真买了她们。
正当她一边犹豫要不要站出来,一边祈求季哥哥快来时,她阁中养的鹦鹉见小主人就在身前却不来理它,它不由像平日那般哄她开心,只见它扬颈叫到:“哥哥是笨蛋!哥哥是笨蛋!”
裴裳听后,惊得脸色苍白,她回身小声制止到:“玉哥住口,现在你才是最大的笨蛋!”
玉哥听后,学到:“你是最大的笨蛋!你是最大的笨蛋!”
裴裳内心直喊救命。
裴荣韬听到鹦鹉学舌,怒气冲冲地向这边赶来。
眼见哥哥就要进来,裴裳急中生智,从木窗翻了出去。
“裴裳!”裴荣韬见房内无人,他生气大声叫她的名姓。
这时,侍卫来报:“家主,季将军来了,说是营中有要事相议。”
裴荣韬只好暂且作罢,摔门而出。
后来她整治相府恶霸的事,总算在哥哥与季家哥哥的袒护下这样过去了……
但令人想不到,深宫内的王上听说了裴裳之事,对她起了兴趣。
后来,她再遇言玉,被其才智韬略吸引,从此倾心。
不擅掩藏心事的她忍不住将此事告之了季则铭。
季则铭一怔,随后笑到:“你性子顽劣,他怕是领受不了。”
谁知,她竟日日念着言玉。
不忍心见她如此,季则铭告诉她:“我和你哥哥与言玉也算是相识。”
“那则铭哥可否带我去瞧瞧他,我哥哥总是不肯带我去。”她殷切地期待着,抓着季则铭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请求到。
季则铭终是答应。
她由此与言玉熟识,三番五次来听言玉讲学,言玉也因前事,渐渐对她生出隐隐的情愫来。
言玉长她四岁,再有一年便行加冠之礼,一般男子在加冠之后便会娶妻。
于是裴裳告诉哥哥喜欢言玉一事,想让他提亲。
“你倒不害羞,是府里饭菜不香,还是下人照顾不周,竟让你生出早早嫁人离府的念头,那言玉一介书生有何要好?你当心别被他的花言巧语骗去。”裴荣韬不以为真,随心调侃她道。
“我是真的想嫁给言玉,哥哥去向他提亲好不好。”裴裳求到。
裴荣韬见妹妹认了真,一时冷了脸,可他看了妹妹一眼,终是先答应了下来:“好。”
裴裳欢喜跳起,挂在哥哥身上。
可谁知哥哥转身却对言玉说到:“家妹虽痴迷于你,可她是我唯一的妹妹,将来她的亲事我会亲自为她指定。她性子固执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,可你不要给她不切实际的念想。”
言玉一惊,他还未显露自己的心意,没想到她就已怀了这样的念头。
听了裴兄言语,他自知与裴裳无果,如此也知自己该如何做了,他施礼道:“裴兄,我对令妹并无窥伺之意。令妹年纪尚小,应是不懂情爱,才折煞了言某。”
裴荣韬自知妹妹性情,他让言玉亲自回绝她。
当裴裳听到言玉亲口拒绝时,她忍泪倔言:“我何时说喜欢你言玉了,哥哥只是猜测我的心思罢了,我才不喜欢你。”说完,便跑开了。
见此场景,季则铭只好对言玉说到:“言玉,这丫头年纪小,冲撞了你,你可不要怪罪。”
言玉默然,看着她的背影,若有所思,轻叹了口气。
秋临,季则铭被王上派去征战,裴裳为其送行。
“裳儿,你莫要伤心。”季则铭劝到。
“我哪有。”这种伤怀之事,她才不会承认。
季则铭知她这样说,是倔强作怪,便接着说到:“我见言玉并非真的无意于你,多半是碍于你哥哥的颜面,你等我立了战功,我自会向王上替你求下这段姻缘。”说完,看她良久。
“真的?言玉不是不喜欢我,对吗?”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,急问。
季则铭点头:“那日你走后,言玉看向你背影的眼神,绝对不是对你无意。”
她欣喜雀跃。
“保重。”他拍了拍她肩膀,骑马而去。
“则铭哥,保重。”她望着背影喊到。
可她没有想到,季则铭这一征战便是两年,更没有想到裴荣韬对她的婚事早已有了另般打算。
裴荣韬在朝中劳心尽力,可不得王上赏识,他空有将军之衔,军中重要事务却不得经手。
新王庸惰,喜听谀言,眼见先王倚仗裴府的盛势将要成为过去,他极力想要挽转家门渐衰的境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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